新晋居民_5408700

【强盛】设彀 03

※ooc预警

 生子向,非abo






高启盛上了楼,进了房关了门对着马桶一顿狂吐:他总是不相信他怀了孕,直到这孩子真实的给了他呕吐的难受,他才知道原来生命有这么大力量。 

 

哥哥是了解妈妈的,哥哥比自己大八岁,他应该是见过妈妈孕吐的吧。他想到那时候哥哥就是见过他在妈妈肚子里捣乱的战绩,微笑浮上脸庞。他擦了擦嘴,走到洗手池旁洗了把脸。门外高启强敲了敲门,“小盛,吃不吃夜宵啊?”

 

高启强念着弟弟没吃好饭,更没吃饱饭,又怕弟弟上了自尊心,表面上淡定背地里跟自己怄气,于是特地去买了猪脚面,哪知道他的好弟弟此时正在跟一只哪吒斗智斗勇。高启盛打开门,见到是高启强一愣,高启强手里还拿着那份面。

 

不管到什么时候,猪脚面永远是高启盛拒绝不了的,于是他侧身把高启强让了进来。他刚洗过手,手上还残留着香氛味,高启强注意到弟弟脸色有些发白。“没事吧。”高启强问,高启盛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确实是无事,连吃面条的动作都和以前一样,带着点饕足与娇憨。高启盛吃面的动作是细腻的,是一种自幼养成的珍惜,他总是会小心翼翼先吃掉外面的猪皮和猪肉,然后再细细咀嚼里面的筋膜。这家猪蹄的味道一直不差,竹升面也恰好,只是的是送货的路上耽搁了一会,有些泡胀了。高启盛吃了一半把碗推脱给高启强,高启强让他在吃两口,他不依,高启强便端起碗来自己又吃了一半。

 

他今晚其实胃口一般,一边忙生意,一边惦记弟弟相亲的事。果然,一心不能二用,高启强在心中自叹:这一用果真就用出毛病来了。高启盛隔着肚皮看不出哥哥的心思,只知道自己这一向也算少了麻烦。只不过陈书婷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他猜不出,但凡事不能只靠猜来解决问题。

 

高启盛兴致不高,高启强见状又劝了几句,末了叫他注意身体。他看着弟弟发白的脸,内心始终无法忘记那张找不到的报告单:他弟弟怕不是病了?


高启盛自小体弱,可又怕他担心,又怕耽误功课,时常病了也不肯说实话。当初小兰急性阑尾炎,高启强吓得睡不着,嚼咖啡的时候突然想起高启盛来,高启盛全须全尾,高启强却总怕他再出事——果不其然,高启强撂下生意不做在医院,高启盛在医院与家之间疲于奔命,奔着奔着就奔出一场重感冒来。他不说,高启强顾不上,高启强盼着盼着小兰好了起来,转头却看见弟弟的脸苍白如纸。

 

他受不了高启盛炙热的体温,似乎弟弟身体的每一部分散发出的多余的温度都在无声的质问他身为哥哥的关心。高启强忍不住握住高启盛的手,一切如常,怕他疑心,始终没把手放在他额头上。高启盛也只是笑,笑着说他已经大了,再说别人家孩子没病都要嚷一句“狼来了”,他又不是圣人,当什么二十四孝好弟弟?

 

 

 

 

 

 

 

高晓晨被绑架了。瓢泼大雨浇垮了京海的天,半个京海为了这场“父债子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沸腾起来。雨浇在地上激起滚水似的花,高启强一面搂着陈书婷,一面强作镇定祈求警方安欣。高启盛随后赶来,在大雨里接过一把黑伞,一步步走到高启强身边。

 

“哥。”

 

他声音冷的像冰,吓了高启强与陈书婷一跳。黑伞与红伞格格不入,两片颜色不一的幕布在大雨中掀开截然不同的情绪。高启盛冷冷站在雨里,雨水顺着伞面形成淅淅沥沥的帘幕,顺着伞面边缘的十二个角滴落。他看着警戒线内那一双双不大分明的眼,内心开始了他恶毒的祈求。

 

 

 

 

他对于高晓晨并无刻骨铭心的恨,只是在这一刻他希望李青不是孬种。父债子偿,杀人偿命,分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渴望李青有胆用他手里那把或许并不锋利的刀割开高晓晨的喉咙,鲜血混杂着雨水欢快的流淌出来。他渴望高晓晨的死,渴望他的死来为这个圆满的家庭遮上一层黑幕,击溃这场看似圆满的人生喜剧,来为他蹚出一条血路。

 

他内心是亢奋的,可脸上还是要故作忧愁,他紧蹙着眉头并且死死捏着拳头,愤怒油然而生。就连高启强都忍不住微微放开陈书婷告诉他别怕,他会错意了,以为高启盛是想起来那场微不足道的绑架。

 

高启盛是被绑架过的,他的弟弟曾被人家里封住嘴用枪抵着脑子,这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他记得弟弟的脸上贴着那层胶布,就算小心翼翼的撕也还是带走了一层嘴皮,皮下的软肉血红欲滴,他想起那时候自己发誓会杀了徐江泄愤,他做到了,那如今呢?他为什么要为了个李有田一退再退?为了这笔生意抛妻弃子?

 

李宏伟的咒骂犹在耳畔,不知道为什么,高启强记得最清楚的反倒是他对高启盛的轻蔑。那是许多年前他曾日日见到的白眼,时移世易,他的弟弟就算没有自己相助也该是人上人。凭什么有人这么对他?凭什么弟弟要替他承受不该承受的白眼?他的愤恨渐渐冲垮他的理智,倘若再没有一个结果,他就要莽村上下都给他陪葬!

 

两股愤怒交缠着,在这沉闷的雨天里恍如烈酒,一点火星就能点燃一片火海。烈火顺着满地的沸水燃烧,燃烧在他们脚下,燃烧到高晓晨与李青脚下,燃烧到安欣与李响脚下,所有人都无法忽视这股愤怒的情绪。愤怒是同根同源的。高启盛的眼睛死死盯着高晓晨:不要活,用你的命祭给他一条路。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他不该这样嗜杀。可惜事到如今他不信神,他只信命,他相信一命换一命,一命能换来他出人头地,换来他得偿所愿。

 

他握紧了手中的雨伞,阴霾逐渐加重,暴雨汇集于这一地、一隅。就在这方寸之间,在他们头顶不过数丈的空间里,暴雨如泄洪般倾天覆地。四周黑压压一片,枪管散发出硝烟味的幻觉。李青的刀,那把生锈的刀,在高启盛眼里闪过冷冽的光,高晓晨在他手里像一条待宰的鱼。他不配是鱼!高启盛捏紧了拳头,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喘不过气,他心跳快到喘不过气来。

快割下去吧!高启盛发疯的想,一刀下去,属于他们的恩怨被撕开一道裂口,他就能顺理成章从这道裂口里掏出他应得的东西!

 

一声枪响打破了一切臆想、沉闷与喧闹。

 

所有人睁大了眼,高启盛清晰的看见,那个满脸是血的李青倒地不起,而高晓晨毫发无损。

 

高启盛突然有点想吐。

 

 

 

 

 

 

高晓晨被带去医院做检查,高启盛开车,车一路安安稳稳开到医院。

 

高启强说让他等自己,一起回家吃饭,高启盛说他胸口闷得慌去透透气。实则他难受的厉害,挨到厕所就呕吐不止。拧开水龙头冲走污秽,他抬头看向镜中。

 

镜中的自己清晰到连嘴角的水滴都是清楚的。可那不是水滴,而更像是血滴。医生提醒高启盛该该吃点叶酸了,对孩子好;也该吃点维生素,免得半夜抽筋。高启盛不敢去取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藏在哪,直等到高启强陪高晓晨与陈书婷出来,才看见高启盛站在车边等着。

 

雨刚停止,零星的雨滴飘洒在高启盛身上,高启强嗔他劝告他不要着凉。

 

“不至于。”高启盛一笑,脚下却不自然的一抖,高启强眼神一动,迅捷的将他抓住,高启盛只得狼狈一笑。

 

“怎么了?”

 

“有点抽筋。”他说,“可能站太久了。”

 

高启强俯下身去揉捏他的小腿。

 

大庭广众之下,高启强俯身半蹲在了地上,高启盛抹不开这个面子,忙叫哥哥扶他上车就好。高启强拉开副驾驶,把高启盛塞了进去,自己亲自开车。后排的陈书婷搂过高晓晨,一双冷眼盯着这兄弟俩兄友弟恭。到家后高启盛打开门尝试下地去走,小腿仍然抽的厉害,高启强便把他扛在肩上,半扶半抱送回房。

 

高启盛在楼上听见陈书婷砸杯子的声音,玻璃清脆的响,和高晓晨的哭声混在一块。高启强,你凭什么叫我儿子给你撒谎。高启盛听见陈书婷质问,高启强一开始答了什么他没听清,但很快他就听清了争吵的声音。

 

“你弟弟不是要出去住吗。”他听见陈书婷说,“那就让他搬出去。”

“这件事跟他什么相干?”

“我见不得这个家里成天待着一个外人,或者一开始就是我会错意了,我和我儿子才是高家的外人!”

“你想到哪去了?”


他听见高启强怒火中烧,“阿盛怎么能是外人?他是我弟弟!”

 

 

 

 

 

 

可是弟弟又算什么呢?至亲至疏夫妻,可话又不是这么讲,宴尔新昏,如兄如弟。高启盛于是收拾了东西,带着车钥匙离了这家,他终于心安理得去拿了他的药,藏在白金瀚包房的沙发底下。


他在白金瀚鬼混了三天,高启强找到他的时候只闻到一身烈酒味。他一碰高启盛就见他吐的撕心裂肺,连胆汁都快要吐出来。高启盛趴在沙发上,整个人有气无力,转过身用一双醉眼看向高启强。

 

“哥。”他说,“回去吧,你们才是一家人。”

 

他眼底泛着睡不好觉的红,酒气裹挟在身上,在嘴里打了个转,然而并没有进到胃里。高启强心疼的拉过他的手,“傻仔。”他说,“讲乜傻话。”

 

他听着弟弟“醉醺醺”的说自己谈成了一笔生意,接着又说自己已经找好了房子。“我出去住吧。”临到高启强背上他还在说,“我一个人出去住就好。”

 

“不行。”

 

高启强不由他分说,把他扛起来放进了车里。“那我就一个人,躲起来悄悄的住。”高启盛说,“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你去哪我就能找到哪。”高启强给他系好安全带,“你忘了吗,你从小就没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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